不知道,「阿嬤」在你們心中、代表著什麼樣的意義?
對一個被阿嬤帶大的孩子來說,心中的感覺是「又愛又恨」的。小時候總覺得恨比愛多,阿嬤沒有讀什麼書,但是在我心中她是「神力女超人」,這是我長大後才認知到的事情。阿嬤雖然不識幾個大字,可骨氣卻沒少,從小我不知道什麼一定要考第一名、只知道禮義廉恥為人本。
也許小時候因為阿嬤嚴格而累積起來的「恨」,才造就了能夠刻苦耐勞的那部分。如果沒有她,可能我也早就成了街坊口中「不學好」的那群孩子了。對阿嬤來說,我可能是不夠孝順的孫子,在漸漸長大的過程中有太多需要被迫成熟的事情,導致我想逃離那個曾經覺得「難以忍受的家」,雖然努力逃離求生存也不曾叫苦的我,並沒有後悔這樣的選擇,但卻對沒能為阿嬤付出更多而年年感傷。
每次提著水果、零食去看阿嬤時,我能做的只是在她的骨灰位置上擦擦灰塵,其他的什麼也做不了。眼淚是每次自動掉落的,就像是演員在喊了action之後、隨即落淚的那樣快速。也許這些淚水所包含的是更多的內疚,可能也是更多的想念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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綠光的人間系列回來了,今年從「一」開始,我想我應該會有機會把所有的篇章都集滿吧。
這一次完完全全被方宥心的演技折服,她在兩個角色中穿梭,很難想像她花了多久時間揣摩出最自然的角色轉換。瞬間的角色對換,從十六歲情竇初開的女孩、到過世多年的阿嬤,所有的表情、肢體語言與台詞,都精確的表達到位,真的非常了不起。
這次的演員都讓人驚艷,不管哪一個角色都非常融入在劇情中。就像他們本來就是新興里的居民般,那樣自然、流暢。1980年代盛行大家樂、六合彩,那是一個時代的刻痕也是歷史。那個年代的里長對於每個小地區來說,是更為重要的存在。里長辦公室也自然成為大家無處可去時的蹓躂地,里民跟里長的連結很強,所有地區裡大大小小的人事物也都在這裡互通有無。
這次的時代設定,也許跨越了一些年代,在戲中可以看見一些現今時代現象與過去年代的融合。我想不變的是人與人之間的那種交流與情感,還有對於家庭與家庭間、社會與社會間的互動及利益衝突。這些碰撞存在於以前,也流動於現在。
因為一次的掃墓,阿美在墓前跟阿嬤談心,怎知阿嬤卻依著她的身體、回來了。有聽此一說,人在過世時若有遺憾、會在人間徘徊,阿嬤也有件放心不下的事情,終於鼓起勇氣、走這一遭。
在以前的年代,對於有些人要把感情視為人生最重要的事情、那是無稽之談。連生活都有問題了,怎麼可能還談論兒女情長。很多的情感、需要壓抑,也常常壓抑到最後,就帶著離開人世。阿嬤有個心願未了,所以她決定試著做到在世時無法做到的事。或許,這個故事是想告訴我們,別讓自己留下遺憾、珍惜現在能做的,並在還有呼吸時、鼓起勇氣去試試看。
人生總有十之八九不如意,但如果因為害怕失敗就不踏出一步,那麼最後我們將會什麼都沒辦法做、也什麼都做不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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洪都拉斯在角色裡是位典型的「早年父親」及「早年孩子」。為什麼這麼說?因為在更早期的年代,很多話在親人前更是說不出口,所以產生的誤會及悔恨也就更多。比起現今鼓勵孩子跟家長說出真實想法的社會,以前的人過得也許太過封閉及退縮。
但這樣的退縮其實也是另一種堅忍的表現,因為有「我不能認輸」、「我要成功」、「我不能讓父母失望」的信念,在吃苦的時候、不敢喊苦,在孤單時、不敢哭,在受傷時、更不敢張揚。很多人都是這樣撐過來的,所以這些「苦過來」的人們,才更常覺得很多事情「沒什麼」。
但,真的「沒什麼」嗎?也許這些人們心裡,也早已千瘡百孔,因為無從療傷、索性讓時間沖淡一切傷痛。可其實這些傷不管過了多久都還在,傷口也未曾癒合。在阿嬤回來的這個契機,里長伯才終於有機會把真實的心裡話說出口。誰不想成為人中之龍?以前的打罵教育認為小孩就是要「教」,家長也礙於面子、吝於給予稱讚,因此造就了很多憾事。也許只要勇敢說出心裡話,很多心結就能化解、很多關係就能修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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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次我特別喜歡的是舞台設計,由紐約大學研究所畢業的陳慧所負責。舞台劇要一景到底我認為是很難的,在情節的轉換之下、通常佈景會發揮極大的功能。這次佈景將主要的辦公室、家中客廳結合,甚至將檳榔攤與墓碑很巧妙的融合在一起,我真的覺得非常佩服,也覺得非常好看。
舞台劇是由演員、幕後工作人員一起完成的作品,我很喜歡每次謝幕時、導演或演員都會首先謝謝台前台後默默付出的「黑衣人們」。因為少了任何一環,就無法呈現好的戲劇。這次看戲,又是一次感動滿滿的回憶。已經期待第二部的回歸,希望能有機會把所有的故事都記下心得文章,我想再過十年、我也會陷入自己當時寫下的隨筆而激動不已。
北中南還有場次,大家親臨現場,就能夠體驗我所感受的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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