Ellen Talk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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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知道，在日文跟韓文裡，星期二叫做「火曜日」嗎？

我們在每個火曜日不營業，其他日子你可以在下午兩點到晚上十點來到這裡。這裡有咖啡，也有茶，每個營業日還有不同的點心。

我們以咖啡、茶、點心，經營著一間有溫度的咖啡茶館。我們是「不在星期二營業的咖啡茶館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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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歡迎光臨。」

「纓，來幫我一下！」晨晨捧了一大束花，滿手抱著、快看不見她身高的程度。晨晨跟言午是我們這裡的老客人，店經營幾年、我們也就認識他們幾年。開店第一年的暑假，記得是八月底左右吧，天色剛暗不久店裡來了兩男一女。

女生剪了俐落短髮，穿著暖色系的短洋裝，笑容將她脫俗的美襯托的更自然。她走進店裡跟其中一位男生打了招呼，看起來是舊識。另一位男生見到她馬上站了起來，高大帥氣的外表下藏著一些緊張，很明顯地、他第一次見到這位女生。

「相親。」那時候皓茗送完菜單後走回來說了這兩個字，我至今還摸不透當時他面無表情地說出口，是否默默顯露了他底子裡的八卦性格。

「怎麼？羨慕啊？」我打趣地問。那時候我對皓茗的既定印象就是「冷酷」，沒錯，他真的很冷面。基本上對什麼都不感興趣，除了茶道跟店裡的事情。我也沒看過他上班注意過什麼客人，感覺上除了他專注的事情外、其他人的事都不關他的事。第一次嗅到「八卦」的味道，當然得逗逗他。

「羨慕到不至於，就是覺得有趣。這年代還有人相親。」他保持一貫的酷，說完就進廚房整理他的茶葉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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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怎麼捧這麼大把花來？」我趕緊把大門打開，好讓晨晨進到店裡來。聞聲俊浩也過來幫忙，將她手中的花接了過來。

「我明天出國，要出去一週，我把店裡的花都拿過來進貢了。」十年過去，晨晨依然保有她專有的脫俗微笑。她經營了一間花店，專門做花藝佈置。舉凡公司、飯店的定期佈置，婚宴或派對的花藝設計都是她的專長。我們店裡的花都是晨晨佈置的，不過她不曾跟我收過費用，她說是對我們「終生免費服務」，因為她在我們店裡找到一個完美的男友。

「出國？認識妳這麼久，第一次聽妳要出國。跟言午一起去嗎？」她邊跟我聊著，手也沒閒下來。在我們吧檯對面有一個小空間，當初特地把它設計成小舞台。平常這個空間會當作展示區，自然最大盆的花就讓晨晨安置在這裡。

「嗯！我跟言午在一起十年，終於要第一次一起出國玩了！」她邊插著花、邊以小女孩的方式跟我炫耀著，可以看出她有多開心。

言午是一名汽車技師，他是修車專業，什麼車子問題問他準沒錯。不過也因為他的好手藝，每天都非常忙碌。過去幾年曾經聽晨晨想出國玩，但最後都因為工作關係沒辦法成行。這次終於可以一起出國玩，她一定非常興奮。真為她開心。

「恭喜妳！終於可以一起出國了。要去哪？」

「去日本，我要去吃好多好吃的，還要去看櫻花！」晨晨就這樣一邊雀躍的訴說著她未來一週的行程，一邊完成今日的花藝布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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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哇，一轉眼我們店也開十年了，你們也交往十年了。真的好快喔！」

今天下午沒什麼客人，可能因為明天開始為期四天連假、大家都準備放假了。待晨晨佈置完花，我們三個也坐了下來、閒話家常。

「我記得你們那時候在店裡相親。」皓茗端上櫻花綠茶的時候，默默說了一句。

「拜託，我們才不是相親。我們是透過朋友介紹，然後剛好約在你們店裡認識認識。」

「那不就是相親。」晨晨白了一眼，被她最愛的櫻花綠茶香味吸引後，馬上喝了一口茶。

「因為你泡茶太好喝，我就不跟你計較了。我們那個是table dating，不是相親。相親是那種婆婆媽媽拿著相親照，挑人選、再把人約出來吃飯的那種。」

皓茗用一種「那還不是一樣」的眼神看了下晨晨，但他沒有再跟她鬥嘴。他熟稔的幫每個人佈茶，第二泡、倒入熱水、等待。

「日本感覺現在去正好，櫻花盛開，不枉妳最喜歡喝櫻花綠茶。」俊浩也喝了口茶，大家難得趁沒人時放鬆、放鬆。

「對啊，我好期待看滿開的櫻花。當初第一次喝到櫻花綠茶，驚為天人。從沒喝過這麼好喝的茶。」

「櫻花綠茶對於不常喝茶或喜歡喝淡茶的人來說很合適，茶味不重、加上獨有的櫻花香，滿多人喜歡的。」

「皓茗你還是講茶的時候比較動聽，一般聊天不適合你。」

聞言，大家都笑了。難得的午後時光，我們很是愜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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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們什麼時候要結婚？我不相信什麼永久的愛情啦，妳小心最後言午說不愛就不愛了。我勸妳趁現在還年輕，趕快結婚，不然妳一定會後悔。」

我忘了是晨晨跟言午交往第幾年的時候，有一次晨晨跟她朋友來喝下午茶，偶然聽到了這段對話。我不禁想，愛情真是如此禁不起考驗嗎？沒有婚約約束，真的不能保障一段感情的永恆嗎？

「妳結婚後快樂嗎？」

「嗯……也沒什麼快不快樂吧，就那樣啊，老夫老妻了。習慣在一起，習慣彼此，加上還有小孩，也沒辦法想太多，日子就一直推著你一直過下去。」

「那你跟你老公還會單獨去約會嗎？牽牽小手，抱抱彼此，感覺還像在熱戀那樣。」

「怎麼可能？有小孩就很難有各自的時光，現在哪會牽手，都是牽著小孩的手。我覺得吧，感情到最後都是這樣，變成跟家人一樣，不可能一直像在熱戀期那樣。」

「但我現在覺得我跟言午都還在熱戀中。」

「怎麼可能，你們都在一起這麼多年了。」

「真的啊！所以有沒有結婚，對我來說不是那麼重要。總是，日子到了就會結了，但目前這樣子我也覺得挺好的。不管多久，他還是會每天接我下班。假日的時候帶我出去走走，我不舒服的時候會時時刻刻關心我的狀況。我們走在一起就會手牽著手，每天會跟對方說我愛你。我感覺到，原來遇到真愛就是這麼一回事。」

晨晨對她朋友說的話，似乎馬上回應我對於愛情保鮮期的疑慮。也許很多愛戀都有終點，但也有像她跟言午一樣，歷久彌新。就像是釀酒一樣，酒會越陳越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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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會幫你們帶禮物回來的。」

「千萬不要破費，你們好好享受假期就好！這可是你期待十年的旅行，不要為了買什麼伴手禮花太多時間。」

「好，我一定會好好玩它一玩！我們一週後見囉！」

帶著笑容，晨晨回去準備行李了。看著她離開的背影，我不禁莞爾。

每個人的人生體驗皆不同，每段愛情也都有不一樣的模樣。我喜歡晨晨跟言午這樣「細水長流」的感情，沒有波濤洶湧的強烈、卻有一種慢慢長長的永久感。比起短而猛烈的愛情，平穩卻流長的愛情也許更為動人。

「怎麼？羨慕啊？」

皓茗的聲音將我的思緒拉了回來，我依然微笑著、轉頭看了他。

「嗯，有點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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