Ellen Talk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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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知道，在日文跟韓文裡，星期二叫做「火曜日」嗎？

我們在每個火曜日不營業，其他日子你可以在下午兩點到晚上十點來到這裡。這裡有咖啡，也有茶，每個營業日還有不同的點心。

我們以咖啡、茶、點心，經營著一間有溫度的咖啡茶館。我們是「不在星期二營業的咖啡茶館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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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歡迎光臨。」

那個女客人已經來過很多次，好像是從幾個月前吧，某個晚上來過之後就變成「常客」了。起初，我並沒有太在意，畢竟客人總是來來去去。有緣的就成為朋友，更多的只是店裡的過客。

平常店裡的服務都是纓纓接待比較多，偶而我跟皓茗會幫忙出餐，但更多時候我是待在吧檯裡。比起對外，我更喜歡在自己的世界裡、跟咖啡對話。

我知道她已經習慣坐在吧檯位置一陣子了，一開始對於她的閒聊我只是禮貌性的應對。直到那天纓纓不在店裡，我才發覺那雙看著我的眼睛、多了一些令我直覺想閃避的情愫。

「俊浩，我聽說你因為興趣、大學畢業就立志成為專業的咖啡師？」

「纓纓跟妳說的？對，我畢業就出國學咖啡。」

「你居然只花了兩年就在國外完成碩士學業，還成為有證照的咖啡師，真的好厲害喔！」

我抬頭，第一次對上了她的眼。腦中突然閃過那兩年在國外的日子，其實這些目標都是為了要讓蒲纓開這間店而訂的。只因為她小時候的童言童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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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孫俊浩！我拿剛烤好的蛋糕過來了，你快點下來開門！」

那天的景象好像還歷歷在目，記得是我升高一、她國二的時候。我們從出生前就註定好要認識了，因為我們的媽媽們是超級好閨密，我出生前就被「指腹為婚」。從我有記憶開始，我的生活就有蒲纓。也許是習慣吧，雖然我們從來沒有理會過媽媽們說的「婚約」，彼此也都會成為對方重要的人。

我一直是把蒲纓當妹妹的，直到我為了不要離她太遠而放棄第一志願高中時，我才發現原來自己好像對她有著不同的感情。我並不後悔，記得那時候只有蒲纓的父母反對，對於我選擇高中一事、我父母反而讚許我是個男子漢。想起來，我算是有非常少根筋的雙親吧。

我想他們，非常。

「來了。」

「生日快樂！祝你年年有今日、歲歲有今朝，考上好大學、遇到好姻緣。」

「…… 這什麼老派的祝賀詞？不過還是謝謝妳，進來吧。」

「叔叔阿姨呢？」

「他們去買菜了，說要幫我慶生，也約了妳們家好像。」

「難怪我爸媽要我別出門。」

「妳要去哪？」

「班上同學約了要跟學長出去。」

「學長？」

「嗯，班上女生約的，說約了很帥的幾個學長要去泡沫紅茶店喝珍奶。」

「妳有喜歡的學長？」

「不知道，只有一個學長有看過，他妹妹是我們班的、上次來接她的時候有見過。」

「他要追妳？」

「怎麼可能？我們又不熟。」

「不是要追妳就不會約妳出去了。」

「是喔，那我不去也好，我寧願跟你在家鬼混。」

那天，她那個大大的笑容安撫了我浮躁的心。幸好，她沒有喜歡那個什麼學長。

「你快吃吃看，我做了你喜歡的焦糖香蕉巧克力。」

「不等爸媽晚餐的時候再切嗎？」

「為什麼要等？這是做給你的生日蛋糕耶！你可以決定什麼時候吃。」

「那，我們還是等晚餐切吧，我想要大家一起吃。」

「好吧，尊重你。不過好想趕快看到你吃它的表情，這會成為我下次做甜點的動力。」

「妳怎麼這麼喜歡做糕點？」

「不知道，我好像有點天分，每次做都會出乎意料的好。我們長大要不要一起開一間咖啡廳？」

「咖啡廳？」

「對啊！你不是要去咖啡廳打工嗎？等你學好之後，我們長大就可以合開一家店。我做蛋糕、你煮咖啡，這樣我們就不會餓死了！」

「好啊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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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聽說你也沒有女朋友？你這麼優秀一定很多人喜歡的，我敢說這店裡不少女客人都對你有興趣。」

開始了，試探。店裡的確偶而會有一些女性客人比較熱情，說是喜歡、可能就是覺得我順眼的欣賞吧。我並不會把那些調情或玩笑當真，如果真的遇到進攻比較強烈的人，我通常是打迷糊仗。久了，她們也就放棄了。該說自己還有點行情嗎？但我真的覺得這些太過麻煩，尤其是無端地試探、更是敬謝不敏。

對於我笑而不語，眼前的女子並未放棄。

「我來你們店裡已經有一段時間了，我一直看著你，我想我喜歡你，希望跟你能有近一步認識。」

第一次有人直球對決，我暫停了手中的工作，也先忽視皓茗從一旁投過來的眼神。與她對視了幾秒，她是個漂亮的女人，美麗的笑容漾在鵝蛋臉上，我想大多數男人都無法招架。但，我沒有心動的感覺。我專注回手中的咖啡，決定先完成手邊的工作。

皓茗從我手中接過做好的咖啡時，調侃了一下，他說：「終於輪到你了啊！」平常店裡不乏有小女生對他愛的告白，他已經對這種客人表白稍微免疫了。我是不是該學學他每次的官方回應：「謝謝妳的厚愛，不過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。」

「我的條件不差的，跟我在一起你不會感到無聊。要不要鼓起勇氣，跟我試試看？」

對於她的告白，我想我只能用我的方式婉拒她。我仍不發一語，回到吧檯開始做咖啡。大概對自己有絕對的自信，她注視著、並等著我的回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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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這是？」

「請妳喝，熱焦糖瑪奇朵。」

「謝謝。這算是甜蜜的回覆嗎？」她嚐了一口，表情似乎是滿意。

「義大利文Macchiato的意思是烙印，Caramel是焦糖，Caramel Macchiato就是甜蜜的印記。」

「咖啡師的告白都這麼浪漫嗎？」

「甜甜的焦糖口中慢慢融開，焦糖與咖啡混合後會有完美的搭配，苦中帶甜、甜中稍苦，就像是戀愛的感覺，讓人沉陷其中。」

「那你願意跟我一起陷入愛情嗎？」

「我在很早以前，就把這杯咖啡烙印在一個女孩身上了。所以對於你的告白，很抱歉。相信妳可以找到最適合妳的人。」

原本在她臉上的笑容轉變為一種欣賞的神情，像是在讚許自己的眼光。我很慶幸她沒有「用情太深」，以至於哭哭啼啼。上次一個女孩因為皓茗的拒絕而上演大哭的戲碼，最後讓纓纓用免費甜點給撫慰了。

「真可惜，我的眼光可是不錯的，這讓我有點不甘心呢！哪個女孩這麼幸運？」

在我不打算回答她而堆出淺淺微笑時，門上的風鈴響了。是我熟悉的聲音，我心靈寄託的所在。

「皓茗！快來幫我一下，我在巷口遇到小魏、有人搬家他車進不來。」

「我就說他怎麼還沒到，妳也真是的、幹嘛不打給我。」

「我知道你在忙現場啊，我也不是搬不動、只是現在手痠了。」

「好好好，都給妳說就好了。放著我來吧，快去洗手休息一下。」

我看著他們對話，這是這十年我們的日常，而我非常喜歡這樣的日常。我想我知道為什麼我平常都沒辦法發現其他人的注目，因為我的目光總是在她身上。她認得這位最近常來的女客人，經過吧檯入口時她跟平時一樣堆滿笑容準備跟客人打招呼。

「妳今天也來啦？喔！是焦糖瑪奇朵耶！」

「嗯，我今天第一次喝，很常聽、但沒喝過。這是你們的暢銷咖啡嗎？」

「暢銷嗎？是挺多人會點的。」

「我還以為是因為我點到熱門商品讓妳這麼開心。」

「喔，妳喜歡的話我也會很開心。不過那是因為焦糖瑪奇朵是俊浩第一次煮給我喝的咖啡，也是我最喜歡的一款咖啡。我先去洗個手，出來再聊。」

吧檯前的她，看了我一眼，嘴角提起些許弧度，她再喝了一口手上的焦糖瑪奇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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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孫俊浩，剛剛晚餐切蛋糕、你許了什麼願望？」

「秘密。」

「小氣耶，看在我這麼辛苦做蛋糕送你的份上，告訴我不為過吧？」

「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。」

「一個大男人居然這麼迷信！快告訴我！」

我記得那個晚上她纏著我鬧了好久，當然、我最後還是沒跟她說我許了什麼願。

“我希望，我們能永遠在一起。我會保護你一輩子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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