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179 《不在星期二營業的咖啡茶館》篇七:逝去的愛情

《曲終人亦散》 En
作詞:林青諭  |  作曲:曹敬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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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知道,在日文跟韓文裡,星期二叫做「火曜日」嗎?

我們在每個火曜日不營業,其他日子你可以在下午兩點到晚上十點來到這裡。這裡有咖啡,也有茶,每個營業日還有不同的點心。

我們以咖啡、茶、點心,經營著一間有溫度的咖啡茶館。我們是「不在星期二營業的咖啡茶館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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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歡迎光臨。」

小星是店裡的常客,她以前在大城市事業有成、是個聰慧優雅的女性。有一年因為情傷,她選擇回到這個城鎮生活。回來後她在市區開了一間會計師事務所,幫助了很多這裡的店家,我們的會計帳務也都是小星處理。有她在我們都很放心,帳務很清楚還會教我們節稅小技巧呢。

「我要一壺大紅袍。」依照慣例,小星點了他最喜歡的大紅袍。她說大紅袍的茶湯甘醇,入口撲來的淡淡花香令她頓時放下所有壓力。她喜歡那股茶韻,每次喝了之後,都讓她特別放鬆。

「下班啦?」皓茗已經著手準備泡茶。大紅袍在店裡算是高等的茶葉,每次皓茗都會將茶具移到客人桌前、親自為他們沖第一泡茶。我邊拿出小星平時最喜歡的手工餅乾,邊跟她閒話家常。

「對!終於,我這周快累死了。剛好碰到要忙月底的業務,我每次都從月中就開始一路忙。」

「妳的大紅袍。今天是新到的一批茶葉,妳試試看。我覺得比之前的厚重,所以泡的秒數縮短了些。」

「皓茗謝啦!每次來你們這,喝茶就是我最大的救贖。」小星像是品茶家般先聞了聞茶香,後飲入口。

「嗯!好喝。我喜歡。」

皓茗對她笑了笑,把第二泡茶沖好後,留給小星。小星是個神奇的人,她看起來天真爛漫,但腦子卻是一等一的清晰。她說,她最會的就是在錢上面斤斤計較,但對於人與人的關係、她始終是笨的可以。

「歡迎光臨。」門上的風鈴響了,一個未曾見過的新客人走了進來。他身高大約180,身材精實,穿著黑色的長板風衣,看起來有些瀟灑。正當我準備去「接客」、喔不,是接待時,他朝著小星走了過去。

「好久不見。」他操著爽朗的聲音,笑著對小星問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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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,小星看見瀟灑男子,二話不說地放下她最愛的大紅袍、奪門而出。那名男子倒是處變不驚,他在小星的位置上落座、倒了一杯茶。他看起來有種勢在必行的自信眼神,最後他幫小星付了帳,再次用他爽朗的聲音說了聲下次見。

「宋小星小姐,妳要不要解釋一下那天的狀況?」這天小星再次來到店裡,我打趣地問她故事的來龍去脈。

「他就是Dear John。」

「什麼!那個突然拋棄妳,給妳發分手信就消失的渣男!」

「對,纓纓妳可以再大聲點,讓全世界都知道我人生第一封John Letter 不是我給人家、是人家給我。」

我吐了吐舌頭,表示對於自己的大嗓門感到「些許」歉意。俊浩在一旁用「真拿妳沒辦法」的眼神,像是對我的嘲笑。

皓茗依舊送上大紅袍,依舊面無表情,嗯…我是說專注地泡完第一泡。他難得的在倒好茶時,出聲問了句。

「要報警嗎?他是不是在騷擾妳?」

皓茗是我們三個中話最少,外人會覺得最木訥的個性。可能是年少時候的經歷讓他總是充滿孤獨一匹狼的感覺,但他在我跟俊浩面前可以很放鬆,我們在彼此面前都能很做自己、很真實。

「沒關係,我會讓他知道我不是一個信手就能拈來的女人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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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年,小星熬過了艱難的會計師考核,進入頂尖的事務所就職。她每天都很拼命,她希望能早點經濟自由,她有個夢想是幫助不懂會計的人,以便宜的價格解決他們的帳務需求。

她公司有個跟她同期進去的男同事,可能因為「同病相憐」,他們也越走越近、最後開始交往。

他們的生活是忙碌的,每天高壓的工作環境,到家幾乎已筋疲力盡。他們互相扶持,成為彼此的支柱,一天一天這樣撐過去。他對小星而言,是天地般重要,讓她在那樣的辛苦中,仍感到幸福的存在。

在工作上小星的表現一直很好,也因為能力優秀、很多大案子就到她手上。她的男朋友漸漸地不需要再為了工作留到深夜,小星卻依然天天忙到昏天暗地。

有一天好不容易可以早點下班,本來準備要好好約會一番的她回到家,只看見一封信。他信上說,看著小星在職場上發著光,他突然覺得自己跟她不適合,他要離開讓自己成為更優秀的人。然後,他就消失了。

幾年的感情因為一封Dear John Letter 宣告結束,那些曾經的山盟海誓顯得可笑。小星的內心崩塌了,不是約好一起努力、目標到了就結婚嗎?為什麼卻因為自己表現的比他好,他就不要她了?

如果他比她有成就,她只會為他開心喝采。但他,卻選擇離開?她不懂,真的不懂。

小星做了決定,把錢存到一個目標她就要回到家鄉開業。也在那年,她回到這個城市、重新開始。

—–
「歡迎光⋯」

「這裡有賣酒嗎?」

「不好意思,我們不賣酒。」

「那給我一杯黑咖啡吧。」

俊浩回應著坐在吧台的客人,不冷不熱。

「你的黑咖啡。」

「小星跟你們說朋友吧?」

「是。怎麼了嗎?」送咖啡過去時,我有些失去專業的笑容,耐著性子問著。

「她是不是有別的男人了?」

「就算她有任何男人,都是她自己的事情。」言下之意就是,不甘你的事。沒錯,進來的客人就是拋棄小星的那位。我懂小星那段時間的低潮,頓時多少讓情緒給影響了。

「妳也認為我是個爛人對吧?我只是想讓自己變得更好,才能成為她的依靠。」

「我平常不會對客人的故事做出評論,但小星是我的朋友。我覺得你到現在都沒有為她著想過,所以就別再執著了吧。」

「我離開是為了讓她有更好的生活,這樣難道有錯嗎?」

「你離開,只是無法看見她比你好。現在你覺得自己成就比她高了,你心裡安心了,才回來不是嗎?你一定認為這樣高富帥的你,她怎麼可能拒絕對吧?」

他不可置信的看著我。

「真正愛對方會為了對方的成功而開心,真正在意對方是拼了命都會守著彼此,一起努力、一起更好。你呢?說穿了不就是只想著自己好嗎?」

留下他跟他點的黑咖啡,我回到工作崗位。在這塊小地方,能夠與我們交心成為朋友的人,都是難能可貴的好朋友。我著實忍不住多嘴了。

「喏,給你。」俊浩遞上一杯熱咖啡,是我最喜歡的三合一即溶咖啡。雖然身為一名咖啡師要打開那包即溶咖啡是有些為難他,他總在我心情不好時為我泡上一杯。

「我沒事,我多嘴了。」我接過那杯三合一,喝了一口。

「你是為小星打抱不平,身為朋友、很正常。別不開心了。」

—–
幾天後,小星面帶笑容地走進店裡。她說她跟那個曾拋棄她的男人說清楚了,要他離她遠一點。最後,那個人還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己「如此優秀」的回頭,卻得不到佳人回頭。

我想,也許他根本一點也不懂愛吧?又或者,他只懂愛自己、不懂什麼是愛一個人。

小星為她早已逝去的愛情,正式告別了。她說今後她不會再去回憶那段故事,因為她將有新的人生與真正愛她的人。

逝去的已逝去,很多時候就算你擁有再多東西,都要不回已經離開遠去的。珍惜所有,是我在小星身上學到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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