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76 被留下的自己

Cover – Ellen Talk
Original Singer、Composer、Lyricist- 米津玄師

你,有沒有經歷過「死亡」這件事?

當然,如果我們真的「經歷」了,也就不存在了。我想我所指的是,本身很接近死亡的時刻吧。也許是你自己大難不死、劫後重生;更可能是你身邊、對於你重要或不重要的人就這麼塵歸塵、土歸土了。

那是,一瞬間的事情。卻讓人難以脫離那樣的情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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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曾經經歷了幾次,那種撕心裂肺。

在看電視劇的時候,你可以感受到那個失去深愛的人的人,那種痛。有經歷過「失去」跟未曾「失去」過的人,感受到的情緒是截然不同的。真正失去過的人,可以理解為什麼有時候你哭不出來?也可以理解不願接受失去這件事情的歇斯底里。但我覺得對我來說最深刻的感受,是大哭。

對,哭到聲嘶力竭、好像把內臟都給哭出來的那種大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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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我想討論的不是劫難之後活下來的這件事情,而是經歷感情有所羈絆的人、死去的感受。

我以往都會想起我阿嬤去世的時候,我內心崩塌的樣子。就是那種韓劇裡面一直叫著:「俺對、俺對」的那種情緒,是種、失去一個人讓你會一直想:「我怎麼不帶他去更多地方玩?我怎麼不為他多做一點事?」的那種悔恨不已。

但經歷我父親的死後,我偶而會想起當時的那個情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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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老實話,我不曉得什麼叫做「幸福家庭」。看著別人的家有時會感到羨慕,我曾經想,那大概就是幸福的家庭吧。但長大後,又不是那麼確定了。

爸爸媽媽這兩個名詞對我的意義並不是那麼大,可能這樣說有些冷血,但這可以算是我真實的感受。我只能慶幸現在的我,覺得這對我來說沒有特別意義,因為更早時候、我對於那個定義充滿了負面及不開心。至少,我能說我長大了。

我曾經想像過如果父親過世了,我會是怎樣的?

狗血如電視劇,小時候的我充滿厭惡的想像著:「我死都不會去他的喪禮!」但實際上當我遇到了,我還是去了。以一種,非常平靜的狀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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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從未想像過原來自己可以走進那個場合,看著應該熟悉卻又極度陌生的那張放大的大頭照,我對於這位長輩只剩下長輩的送行。

可能久未見面的其他長輩認為我不夠孝順,但我無愧於心、也就自由了。

我唯一掉淚,是因為姑姑說,他真實的後悔且改過了。這是我感到欣慰的。我心中,只默唸了,希望你在天上都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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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家坐在馬桶上,不知為何,我開始大哭。我不明白這些情緒是哪裡來的,因為我從未想過。後來我發現了一個事情,我哭的時候想到的是:「你如果好好做人、我就會有個好爸爸、有個幸福的家了。你如果在傷害家人的那個時候,知道後悔、就好了。」

原來,那種對家的渴望,不曾消失。只是我以為、我認為,它不存在了。原來,受了傷的心,不是過了時間就會淡忘。只是自我療癒的過程,選擇了讓自己用另種方式接受罷了。

哭完,我的肩膀好鬆、好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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米津玄師的歌總是有種靈魂存在著。

他的孤獨可能不曾讓家人知道,而爺爺死亡帶來的衝擊讓他寫下了〈Lemon〉這首歌。

他以輕快的節奏講述爺爺的死,不看歌詞大概不曉得這首歌有多悲傷。我想會選擇檸檬,也許就像他提到的檸檬香氣,咬下感受到的酸澀像是你愛的人逝世的痛,但也因為就像檸檬一樣,他們走了、香味卻會持續在你我的身邊散發著。

這是他們對我們所留下的,深深影響。

他們留下的,總會讓我們克服孤獨、不再恐懼、更有智慧的往下走完人生。

「如今,你也仍是引領我的光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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