Ellen Talk

對於這段時光，我無法親身經歷，但我的身旁卻充滿了從這個年代走過來的人們。

在那個所謂經濟起飛的當下，塑造了千千萬萬個「偉大女性」。他們犧牲自我，成就他人。但，他們有過屬於自己的快樂嗎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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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以前更加重男輕女的時代，女性的出生似乎只是為了成就一個家。而他們好像也對這樣的「傳統」沒有太大意見。他們似乎生而奉獻，女人家沒有讀書沒關係，國小畢業就去工作也是常態。

幸運一點的可以讀到初中、專職，運氣差一點的就在國小畢業後踏入職場了。

以前常聽到長輩怨懟，在他們小時候老人家如何看待女兒及兒子。而時常發生的場景即是，寵上天的兒子不成器、苦命的女兒最孝順。

以前我認為這些女兒們是自找的，為什麼不大聲說不？為什麼不想辦法脫離不喜歡的生活？為什麼不會放棄照顧不愛自己的父母？到後來的現在，我才理解，那是時代的產物：「犧牲小我，完成大我。」這不是他們願意的，卻也是他們無法丟棄的枷鎖。根深蒂固的、至死不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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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0年代的女人，個個強大。可以小小年紀獨自在外生活打拼，可以靠著女工活的微薄薪水養活一個家，可以吃苦耐勞卻不為自己而為了別人。

說實在的，我如果在那個年代，鐵定被冠上不孝女的稱號。那樣壓抑的情感，那樣委屈的感受，其實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。但那年代的大多數女性，都這樣走了過來。

回顧我的歲月，著實幸福許多。那個時候的女孩，在年紀輕輕的時候就被迫長大。他們需要向現實妥協，他們需要刻苦辛勞，但他們卻不能「停下來」、更不可能「做自己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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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月跟阿蘭說，她那天看見一隻蛾，在工廠飛了過來、又飛了過去。她想像自己能像那隻蛾一樣，自由自在的飛，但現實卻像是最後被打死的蛾一樣，生命在「不可抗」的牢籠中、慢慢殞落。

看戲，真的如同人生。這齣劇是時代的縮影，更是無數偉大女性的回憶。

很多時候，其實這些女性，要的只是一句「你辛苦了」，盼的只是一句「謝謝你」。但大多數時候，他們辛勤度過了一生，都還等不到一句感謝。

不需要「為了誰」而努力工作，可以「為自己」過生活。這樣對現代女性再平凡不過的事情，在那個年代，幾乎沒有人可以做到。他們的盼望只是掙脫蜘蛛網、展翅飛翔，卻在還沒撐起翅膀、就被折翼。

這，是時代的紀錄，我也說是時代的悲歌。令人心疼，看的心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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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還記得很小的時候家裡常有聖誕樹燈泡和假花，每次放學回家或是假日，大人們總是要小孩子幫忙到做(台語)。我還鮮明的記得，一顆顆的燈泡珠；也記得，假花有花芯、花瓣、花蕊，得串在一起才成一朵花。

現在想起來，我小時的「扮家家酒」，居然是大人們的辛苦血淚。一朵花多少錢，我不記得了，但肯定很少很少。那時候的大人需要持家，還要兼外快，女工跟代工成了那時代的代名詞。化作歷史，變成回憶。

才記起最常聽到大人講的一句話：「我在你這時候就已經出去工作了，哪像你這麼好命，還可以念書。」現在才知道，他們不是隨便說說，而是認真羨慕我們的幸福。而我們，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孩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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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次看吳Sir.的戲，就會感受到他劇本的威力。最平淡的文字、句子，卻最打動人心、賺人熱淚。我也最期待演員謝幕，這是走進劇場才能感受到的氛圍。

我最喜歡，演員謝幕的時候。因為情緒需要抽離，因為角色需要脫離，因為劇需要結束，因為全體需要「被感謝」。每次，真的最感動，因為他們的謝幕代表的是期待下一齣劇的重逢。

吳Sir.說：「上一輩人的辛苦，就是下一輩人的沃土。成為未來可以被別人記住的人。」

人生也許很苦，但我們可以苦的有價值。這個價值感存在於自己，而非別人。即使是微小的、渺小的，哪怕就是一瞬間，只要自己覺得值了、那你的人生就是值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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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謝那個年代的女性們，樹立了最堅強的典範。也許現在我們已經不需要為誰犧牲自己的人生，也也許還是有那個誰、仍需要犧牲自己成就別人。但我想我們都更能找到自己自信的方式，繼續的為活著的那個目標而努力著。

慶幸的是，阿蘭在母親的呢喃中、找到了救贖這一生所承受的苦。而你，雖然不一定能打開心中的結，但一定要相信自己能從現在開始幸福、為自己而活。

也謝謝過往那些為了家裡打拼的粗工男子，有些人也如同這些女性一般，犧牲自己、成就家人。這是我們這些後代子孫，都該深深體悟、重重感謝的。

註：2022年五月有加場，請進劇場體驗人生、回憶故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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